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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许就在这前后吧,我和太宰治有了短暂的相会,无疑这是必须记录下来的事件。
尽管不像我在战争期间的交友那么热烈,但战后我也有几个文学的友人。
当时我的头衔是“在《人间》杂志上写小说的三岛”。以这样的头衔成为一个生活豪放不羁的文学家也很容易,但是胆小的我,连这个也做不到。少年时代我所师事的川路柳虹先生的儿子川路明,现在是松尾芭蕾舞团的执牛耳者,他当时是个好胜心强、喜欢自我炫耀的少年诗人,现在社会党的麻生良方是眉清目秀的不良少年,又是《黑蔷薇》诗集的作者,剧作家矢代静一是狂热推崇太宰治的青年,也是第一个传染给我的人之一。此外还有丰满的30岁女诗人等,与各种不可思议的人物。但由于我已丧失了所有战争期间的那种优先的梦想,所以现实的悲惨的东西,只能是凄惨的,虽然是青春的年华,却没有太多横溢的朝气。
太宰治于1946年也就是战争结束后的翌年11月上东京,发表了各种著名的短片之后,从1947年夏天起在《新潮》杂志上开始连载《斜阳》。
我以前曾在旧书店里找了《虚构的彷徨》,读了其三部曲和《青年的奇态》等。我开始读太宰治的东西,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坏的选择,这些自我戏剧化是我生来最讨厌的东西,作品里所散布的文坛意识和类似负笈上京的少年的乡巴佬的野心,对我来说是最受不了的。
当然,我承认他那罕见的才能,不过说也奇怪,他是我从未有过的、从一开始就如此产生生理上的抵触的作家。也许是由于爱憎的法则,也许他是一个故意把我最想隐蔽的部分暴露出来的作家的缘故。因此,在他的文学中,许多文学青年发现自己的肖像画而感到喜悦,在这同一地点上,我却慌忙地背转脸去。但事到如今,在我身上有一种城市长大的人的固执偏见,只要遇到哪怕一丝一毫使我感到是“负笈上京的少年的那种乡巴佬的野心”,我就不能不捂住鼻子。这在其后出现的许多乍看像都会派的时髦的新进作家中,我也是最快地嗅到那种令人受不了的臭气。
我周围的青年们之间,“太宰热”越来越高涨,及至《斜阳》的发表达到了顶点。于是我越发固执,终于标榜讨厌太宰。
《斜阳》发表时,社会上和文坛上非常昂奋,这大概是当时由于没有电视,一般娱乐也很匮乏,所以文学性的事件容易集中世人的耳目吧。倘使是在今天,像这样的整个社会的文学狂热是无法想像的。比起当时来,读者也是可怕的冷静。
我立即阅读,读第一章就读不下去。作品中的贵族,当然是作者的寓意,即使不是现实的贵族也好。既然是小说,那里面多少需要有“像是真实的”地方。不论是语言,还是生活习惯,与我所见所闻的战前的旧华族阶级竟有那么大的不同。仅此就足以使我厌烦了。贵族的女儿管厨房叫“炊事房”,说“母亲的用餐法”必须叫“母亲大人的进膳法”。母亲本人以为什么都用敬语才好,对自己也使用敬语:“数子,你猜猜母亲此刻在干什么”等。而且书中还写了在院子里站着小便。
这样,我对太宰文学的批判带来了麻烦。因此,朋友们就有兴趣让我去会见太宰,矢代静一和他的朋友在一经常进出太宰治的宅邸了。
我记不清是哪个季节去造访太宰治的,只记得是在《斜阳》连载完的时候,大概是秋季吧。带我去的有人可能就是矢代静一及其文学伙伴后来夭折了的原因吧,这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我多半是身穿碎白道花纹的和服和裤裙,平日不穿和服的我之所以着这身打扮,是充分意识是造访太宰治,夸大些说是一种怀里揣着匕首出门的恐怖主义者的心境。
地点好像是在一家鳗鱼铺的二楼,登上昏暗的楼梯,一打开隔扇门,之间在昏暗的电灯下,十二铺席宽的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也许电灯很明亮,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一回想起战后的某时期的“绝望赞美”的空气,就无论如何总是觉得铺席必须是代谢倒戗刺的,电灯必须是昏暗的。
上座并排坐着太宰治和龟井一郎,青年们围绕他们周围,有序地落座在房间的四周。在友人的介绍下,我寒暄了几句,立即被青岛太宰的跟前的坐席上,并得到了一杯酒。场内使我感到笼罩着一种温煦的气氛,犹如互相信任的神甫和信徒一般,大家对他的一言一语都很感动,并且悄悄地分享着这种感动,尔后等待着下一个启示。这种感觉虽说可能也含有我的坏的下先入为主的因素,不过也千真万确地场内荡漾着非常甜美的空气。一句话,“甜美”与现在的年轻人那种撒娇法又不同,是那个时代特有的,确实令人感动的、哀婉动人的,领域方面,大伙又充满了自己是代表着时代病的自负,隐约灰暗的、抒情的.......也就是说,确实是“太宰式”的情调。
在来的路上,我暗自打算相机把自己想说的一句话说出来,如果不说出来,自己到这里来就没有意义,自己也就因此而丧失了自己文学上的生活方式。
但惭愧的是,我竟用不得要领的,拖泥带水的语调说了。也就是说,我当着太宰治的面这样说道:
“我不喜欢太宰先生的文学作品。”
这瞬间,太宰忽地凝视着我,微微地动了动身子,那种表情仿佛别人捅了一下子似得,但又立即稍稍倾斜向龟井那边,自言自语般地说:
“你尽管这样说,可你还是来了,所以还是喜欢的呀。对不对,还是喜欢的呀!”这样,我的有关太宰的记忆突然中断了。这与我很不好意思地就此匆匆告辞也有关吧。不过,太宰的脸从那战后的黑暗深处突然呈现在我的眼前,尔后又完全消失了。
现在,我也和当时的太宰一样的年龄,我渐渐体察到他当时受到初次见面的青年来这么一句:“我不喜欢你的文学”时的心情,因为我也曾遇到过几回这样的情景。
我曾在意想不到的地点,意想不到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不认识的青年走过来,他的嘴因为微笑而歪斜,脸因为紧张而苍白,为了不失去证明自己的诚实的机会,突如其来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不喜欢你的文学,最讨厌。”遇上这种文学上的刺客,仿佛是文学家的宿命。当然,我不爱这样的青年,也不宽恕这种不成熟,我以大人的微笑避开了,装着听不见的样子。
只是我与太宰不同,进一步说两人的文学不同,我决不会说“可你来了,所以还是喜欢的。”
本文摘自《太阳与铁》 作者/三岛由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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