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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关于那个年代,估计家家都可以写一部不输“美国往事”的故事出来。

父亲和母亲,从结婚开始白手起家。双方都没有得到家长更多的赠予,贫寒的时代里差不多大家都一样。新婚的家具是父亲亲手做的,一张床,两个沙发,一个高低柜,一张写字台,一个脸盆架。比较昂贵的财富包括暖水瓶、手电筒。最高档的应该是缝纫机。
父亲出生在东北,东北的冬天,没有暖气零下几十度的房子,婴儿时期险些冻死在那间房子里,幸好祖母的及时归家。
祖母算是成长在比较有钱的人家,所以即便是个旧时代的女孩儿也从小念了书受过教育,写得一手漂亮小楷,史书典籍背诵如流。祖父家境就相对差多了,不过由于是男孩子的关系也得以念书。
东北沦陷,祖父曾经在街上受过日本兵的欺负,刺刀一挑一挑的,那种随便杀个中国人也无所谓的状况下祖父最后能活下来不知道可不可以说是奇迹。推行奴化教育的时期,祖母上学是必须穿和服、木屐,学日本语。
所以父亲现在开玩笑说,如果祖母健在,我可以找祖母一起交流日语……当然我可以依照祖母的脾气推测出父亲没说的后半句——如果我找祖母讲日语,八成会被抽飞……
祖母家后来被老爷子吸鸦片给败了,不过思想上进的祖母跑去上了一个政治学校,具体校名我忘了,是中共办的一所培养优秀同志的学校,由于时局动荡,学校也并不固定,在全国流动。遗憾的是祖母在上学中途因病休假了一段时日,等病愈再去学校的时候,学校早已迁往北京了。那所学校后来出来的人当然都不简单,能活到解放后的自然是军官上将的待遇。如果祖母没生那场病,那她的一生都会不同。当然,也就不会遇到祖父,不会有我的父亲,更不会有我。微妙的人生际遇。
中国也好,东北也好,那个年代少不了的当然还有苏联影响,所以祖父母也都通晓俄语。祖父从事工程建筑方面的工作,住址不稳定,一家人经常搬迁,几个孩子都出生在东北不同的地方。直到后来来到陕西,落脚西安才安定下来。
其实我应该还多一个伯父。当时由于负担不起,祖父母在东北曾遗留下一个儿子。就是说父亲还有一个不记得容貌的兄长。而我应该还有一两个未曾谋面的堂兄弟或堂姐妹。有时想想,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居然还存在着与自己同血脉的人,这种心情很奇妙。相见的愿望倒不强,只是忍不住猜想对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祖父母同年,同姓。他们结婚的那年二十岁。准确说祖父还不满二十周岁。结婚照除了祖父母两人的类似大头照的一张,还有一张是众人合照。后上方挂着大大的青天白日旗,祖父母两人站在中央,结婚礼服是西装、婚纱。来宾中有留着长长胡须架着圆框眼镜的老先生,也有穿白衬衫背带裤的青年和着旗袍梳着飞机头的年轻妇女。
从我第一眼看到这张结婚照起,就被浓烈的历史感吸引了。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的婚礼,但不是很气派么?很时尚么?国民党旗帜加西式装扮明显就张扬出了叛逆的味道——解放后。所以文革时期祖父母把很多类似照片烧掉了,留下的一些埋在了院子里。如此“小资”又反叛的照片总算是保存下来,几经折腾全被父亲收藏起来,于是变成了我家的东西。

外祖父那边的历史简单点。其实应该也不是很简单,只是外祖父过世得太早了,母亲十六岁时他就因病过世,所以我们根本还不及挖出历史里的尘埃残片。只知道外祖父是红军,参加过长征,谁也说不准是不是见过毛主席、周总理,呵呵。如果能亲耳听外祖父讲长征历程一定很有趣吧。外祖母嫁给外祖父的时候才十八岁,两人差了二十来岁。婚姻应该是属于部队分配。
念小学时,每逢清明,学校组织去烈士陵园扫墓,自由时间里我就会去外祖父的墓前看看。有一年,我照样去看的时候突然发现墓里钻出一条白蛇,吓了一大跳。那个年纪的我,碰到白蛇首先反应的当然是白蛇传、白素贞、蛇妖,顶多再加上百草园三味书屋……而且那也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白蛇,印象就特别深刻,当然我也明白那不可能是白素贞,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在我心里搁了很久。一直到我得出某个答案。虽然这根本无关什么答案,但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在奇怪的事情上执着。因为外祖母姓白,所以外祖父的墓里才出冒出白蛇。这就是我恍然大悟的答案。尽管现在看起来根本毫无因果关系而且还很无厘头,但当时我却因为悟到了别人可能永远领悟不到的神秘暗示而释然并且得意。

母亲年轻时像那个时代所有其他的女孩子一样,一心梦想着参军。然而外祖父病倒了,几个兄弟大的都出门当兵小的还要人照顾,于是母亲承担了家里所有劳力。外祖父过世后大概出于对军人子女的照顾,就允许母亲进厂工作了。工资当然一分不留地全部交给外祖母。这就是母亲的十六岁。我看过她那时的照片。那叫自然的骨感。就算是黑白照也看得出来她比其他女孩要白出好几个层次,加上风吹就倒的身材,想必一定是一种惨烈的窈窕。母亲直到现在都从来没胖过,肤色也依然很白,有时让我看着都心惊。母亲的白和瘦,明显是先天营养不足造成,是那个特殊年代的遗产。

父亲十六岁走出家门。响应号召,怀揣“让毛主席他老人家睡个安稳觉”的信仰,被运送到大山里修铁路。白天扛着比体重重好几倍的石头从山下到山上,夜里睡在开山的雷管炸药上。当然有受不了逃兵。不过没公路,没铁路,没食物,荒无人烟的大山里,不但无路可逃,还可能沦为野兽的饵食。因此偶尔出现的逃兵也就最多消失一两天然后又回来。想活着回家,就要把任务完成。
从闹文革开始就不上学了,后来又去修铁路,几年后回来就参加工作了。工作后年年先进、标兵,红本本堆得小山高。又过了些年才发现那么多先进、标兵也不是多有用,因为开始流行“文凭”了。关于“文凭”的热潮连我都记得,虽然年幼,但大人间几乎天天谈论的买文凭、升职称的话题深深印进我尚且不通事理的脑海里。

父母的结婚照是在当时西安最好的照相馆拍的。那间照相馆名叫“大方”。光听名字好像也能感受到特征明显的时代感。当然那家店也早消失在历史角落里了。现在只有“蒙娜丽莎”、“台北莎罗”这类每个城市都会有的、没什么明显区别的店面。不过这也代表着“共同富裕”吧。整个国家都在进步。

说到西安的味道,比起羊肉泡馍,我更记得的是祖父家过去的房子。小时候经常住在祖父家,那阴暗的楼梯过道,陈旧古老的特殊气味弥散在每一口呼吸之间。后来我也大了,祖父也搬进更好的房子,闻不到那种味道,我以为是童年消失的记号。就在今年夏天,偶然路过某处,再次闻见了久违的陈旧气息。走在舒服的林荫道上,看见旁边是很旧的家属楼。我才发现原来记忆里怀念的味道还并未消失殆尽啊。原来那是独属于古旧建筑的气息。小时候的我将它与西安的味道划上了等号。不过早晚有一天,残存的古旧楼房也会拆吧……直到那个时刻,才会消失殆尽的味道。

祖父家有一箱子小人儿书。除了四大名著的故事、聊斋的故事,还有很多佐罗的故事。还有好些解放初期的怪奇案件故事……不知道小人儿书算不算中国特色的文化遗产。
也翻出过大部头的封神演义、三国演义和隋唐演义,发黄的纸张上印刷着繁体竖排版的文字。我纯粹出于新奇才捧起来看,不过还是小学生的我读繁体实在费力,竖排版的字又极容易看串行……结果总是看不到两三页就在祖父的摇椅上睡着了。

外祖母家也有好玩儿的玩意。有间经常锁着屋子,里面堆了很多杂货、破烂儿,不到需要用的时候没人会开锁进去。越是这样作为孙子辈儿的我们就越想进去。逮到大人开锁的机会就赖在里面翻东翻西不想出来。大人们自然不高兴,积了厚厚灰尘的屋子只能让我们弄一身脏。不过屋子里真有宝贝。第一件就是煤油灯。电灯,手电,最原始就算蜡烛,对于认知度只有这样的我们而言,煤油灯毫无疑问是件古董。更震撼的宝贝是另外一件——古筝。忍不住拨一根琴弦,低沉的琴音在老屋内响起,浓厚的尘埃飞舞于阳光缝隙间。惊喜之下的我本来想模仿“六指琴魔”让琴音大作的,可惜最后还是被大人阻止了。其实除了古筝,那屋子里还有琵琶、二胡……莫非都是外祖父的东西?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大人们也从来没说起过。

我有很多很多玩具。小电话、左轮手枪、长剑、积木、餐具、布娃娃、变形金刚……除去这些相对平凡的,还有更厉害的——
组装轨道的电动火车,警灯乱闪的电动警车(就像神探亨特那样),金发女郎骑的电动摩托……我常常把金发女郎从摩托车上取下来,给她梳头发,把小衣服托下来、再穿上,女郎的金发很漂亮,但跟许多小孩子一样不可避免的是,由于玩弄金发而扯掉很多……
还有电动机器人,机器人很大,可以走路,发出声音,身子的部分是个荧幕,播放UFO和宇宙的画面……绝对是我所有玩具中最上乘的宝贝之一。除我之外的小孩子都没有这种玩具。
然后还有遥控赛车,遥控越野车,遥控飞机……
说实在的,在我所认识的范畴内,没有哪个小孩子拥有我这么丰富又高档的玩具。我的家庭很普通,但是父亲拿出他更胜争先进的劲头来满足我。因为我的玩具实在太好了,所以一开始连我也以为自己家大概是比别人家更有钱一点。上小学后我才逐渐发现不是这样子,只是比起别人家来,我的父亲一直用很夸张的方式宠爱着我。

小学二年级的冬天,家里搬进了楼房。刚分到房子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某天晚上父亲带我去看新房。空旷的新房显得特别大,而且看到独立的卫生间我特别兴奋。早就厌烦每次跟着母亲专门跑去洗澡堂洗澡了,对于还是小孩子的我来说实在受不了脑袋碰撞在大人们胳膊肘之间的洗浴时光。冬天的话,每次洗完澡热乎乎的出来,等再走一段路回到家里时已经又冻透了,况且还是极易感冒的体质……所以看到卫生间的我怎么能不高兴,这就意味着痛苦的洗浴时光终于结束,安心在家洗澡的快乐时光来临。父亲一边给我比划着讲着一边带我参观完了每个房间,最后我们来到南边的阳台上,还未装修的房间阳台也是裸的,漆黑的夜空中飘落下来晶莹的雪花,我站在父亲身边,趴在阳台上,兴奋地看着雪花,看着夜空,看着远处的灯火。

小学三年级开始,我结交了至今还在一起的,两个死党。说起来此前我都一直是个有点自闭的小孩,跟她们两个完全不同型,结果三人在一起后不知道是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从此光辉恶搞事迹层出不穷。此类事迹不计其数暂且按下不表。
当时小学附近有个很大的垃圾场(似乎我们小学毕业后那个垃圾场才被整顿),在那里经常闲晃着一个精神失常者,他有个人尽皆知的绰号,再次按下不表。总之那是个会被小学生也追着欺负打骂的精神失常者,他年龄大致在16岁到18岁之间。
我们放学回家的途中有个小花园,花园里面有长亭,有小桥,最中央有个水池,水池之中又有座假山。一年到头那个水池其实没几天会放水,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里水池无水,只有干巴巴的小假山一座。精神失常者有段日子穴居在假山下面。当然我对他的生活状况丝毫不感兴趣,但是有趣的是我那个死党GN。她会把家里吃剩的下午饭和菜一起,放在小花园假山的洞口前。而且坚持了好一阵子天天如此。当我和另一个死党意识到GN在做这种事的时候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他很可怜。这个事件的重点在于强烈的违和感,如果是那种乖巧文静爱心丰富的小女孩去做也就罢了,而GN是逮着身边所有人欺负的厉害角色。

小花园的假山,它的前身其实是毛主席石像。在还没有小花园的时候,只有那一座石像矗立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央。89学潮时,还有从北京来的大学生站在石像旁边的台子上演讲。现在想来这样的位置是不是有点讽刺啊。当时演讲进行了两三天,果然有人被煽动起来,情绪激昂地准备跟大学生一起前往北京。其中一个跟父亲是熟人,临走前还邀父亲一同前往。父亲当然觉得还是工作、生活更重要,那些闲事没空去理。结果那人只好自己走了。至于事件后来演变成什么样子及其结果,全中国都看见了。父亲的熟人后来回厂后自然也领了处分。
毛主席石像的记忆在脑海中相当模糊,至于事件,连新闻都还看不懂的我当然不可能有印象。
90年代后那座石像被炸掉,后来才盖了小花园,将碎掉的石像建成了假山。
小花园成为跳舞、休憩、游玩的场所,一直太平了很多年。直到我高一,“法轮功”席卷全国。每天新闻联播都几乎延长到8点以后甚至9点,于是同样风靡全国的还珠格格就不得不演到后半夜去了。虽然第二部可以说完全没优点可言,但我还是自虐般地看完了。那段时期,小花园的外围全都被打击邪教、揭露法轮功邪恶本质的宣传画、文字、图片所覆盖。于是小花园又变得触目惊心起来,每天披着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外衣。

牵扯到这种时政类东西,好像条件反射一样想起学生时代碰见“事件”就猛翻报纸,不是觉悟的问题,是考试的问题。
初三那年准备时政材料的时候,紧抓抗洪,后来中考作文也出的抗洪相关;高二那年眼瞅一个多月快考试了,居然凭空冒出美国炸南联盟中国大使馆事件……以考试为名义,看了很多当时的新闻。当时姑姑家的表哥在沈阳读大学,那阵子就天天游行了。
大学生游行,就因为那一次,让我一直觉得是个非常震撼人心的事情。
等到我自己上了大学,本来也有过一次游行的机会。大二那年,西北大的日本留学生在校内活动的表演中“污蔑、践踏了中国人的尊严”,于是以西北大为原点,遥相呼应西安N多大学一夜之间起来联合游行。第二天就“上书西华门”了……西安本来就大学多得要死,一闹之下当然空前紧张。当过大学生的都知道,大学生基本都比较无聊,比较好事,喜欢把幼稚当成熟。那次日本留学生的事件也根本只是误会,被寻衅的人拿来利用煽动才会搞到后来那样。总之最后国家某领导发了一通电文,而西北大的教师们也匆忙奔走在各高校间宣读声明、澄清实情,大学生们又都闹够玩够了,事件才渐渐平息下去……
我并没有参与,因为当反应迟钝的我知道这件事时校内已经有便衣在巡逻、校外停着警车了……当时很多高校都这情形,而且还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封校。继大一“非典”后经历的第二次封校。
很多日本料理店被砸,西外有个校门都被卸了……当时我上选修的日语课时,舍友还不忘叮嘱我小心拿着日语书被人拍砖……
总之,是很闹剧的一场骚乱。从那件事我才知道最容易被利用煽动就是“大学生”这个集团。因为自负,又天真。

最不可思议的是,大学期间我没有真心喜欢过任何一个男孩子。好像就,恋爱失格了。

明明幼稚园时代,我都曾经有一个要好的异性小朋友。那时候我总是习惯一个人坐在角落,不跟别的小朋友玩,也不讲话。我可以沉默一整天,直到父亲接我回家。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边总是坐着那个男孩子。我不怎么讲话,应该两个人也没讲过多少话吧。但是每天午休后发的饼干,我们会一半一半掰着吃。他不像其他小男孩一样吵闹,说话很安静,有好玩的东西也会拿给我玩。是个干净整洁的小男孩,在我意识中还不存在“帅”的概念时,只能说他相貌漂亮。
好像是我唯一一个接触的小朋友。也不记得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邪恶的幼稚园阿姨,因为发现她讲话时我们两个有说过话,就残忍凶暴地棒打鸳鸯拆散了我们。命令我们两个以后都不能再坐到一起。
然后过了很多年,等我再见到那个小男孩时已经中学了。挺拔的个子,端正的五官,走在男生中间的他还是显得干净清澈,那种淡定的神情就跟小时候一样没变。
“啊……果然变成美少年了,我真是慧眼识帅哥……”但是如此感叹的我明显已经变多了。

……写到美少年就写不下去了……

其实昨夜翻来覆去三点多才睡着,今早六点多天还不亮就被吵醒了。门卡啦卡啦响我还以为又是震感,然后才注意到是风。早晨的风超~~~级厉害,我觉得简直都要把房子吹跑了……然后快七点天亮起来,却阴郁得要命。风雨如晦,非常讨厌的早晨。又头痛……幸好不用在外面跑银行……于是就啰嗦……

头不痛了,懒得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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